诗文库 正文
六艺论 其二十七 东汉 · 郑玄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八十四
汉兴,高堂生得《礼》十七篇,后得孔氏壁中《古文礼》凡五十六篇(案:「《奔丧·正义》作五十七篇。),《记》百三十一篇,《周礼》六篇。其十七篇与高堂生所传同,而字多异,其十七篇外,则逸礼是也(《礼记》大题《正义》,《奔丧·正义》,《释文序录》。案:大题《正义》又引云:「《周官》壁中所得六篇」)。
六艺论 其二十八 东汉 · 郑玄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八十四
案《汉书·艺文志》、《儒林传》云:传《礼》者十三家,唯高堂生及五传弟子戴德、载圣在也(《礼记》大题《正议》)。
善叔死母哭之哀 元 · 廖大圭
五言律诗 押先韵
藉甚吾宗彦,天乎不永年。
高堂生白发,老泪到黄泉。
乌鸟无归日,松林有暝烟。
一生辛苦志,身后几人怜。
冬霪篇 清 · 姚燮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复庄诗问卷四
昆仑竭黄浊,万里恣霍挥。
十日昧昏旦,梦梦失阳曦。
河鱼上闉市,高堂生污泥。
帏灯作冰湿,风响增梦疑。
诘朝眄坰野,浩荡行人稀。
山云结海雾,温温皆下垂。
荒林见颓屋,缩鸟饥不啼。
十家九闭户,烟断无一炊。
穷黎散墟落,鬼趣相因依。
蔽寒拾败草,延饿餐木皮。
天心讵不恤,一忍胡至斯?
沴厉力能挽,民生犹可期。
安得扫沈瘴,烛龙悬浩晖。
斯民具仁性,悔祸宁无机。
作歌向苍昊,使我中肠摧。
琉璃窗赋(以日烁烟融如无碍隔为韵) 唐 · 王棨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七十
彼窗牖之丽者。有琉璃之制焉。洞彻而光凝秋水。虚明而色混晴烟。皓月斜临。陆机之毛发寒矣。鲜飙如透。满奋之神容凛然。始夫创奇宝之新规。易疏寮之旧作。龙鳞不足专其莹。蝉翼安能拟其簿。若乃孕美澄凝。沦精灼烁。栋宇廓以冰耀。房栊炯其电落。深窥公子。中眠云母之屏。洞见佳人。外捲水精之箔。表里玲珑。霜残露融。列远岫以秋绿。入轻霞而晚红。满榻琴书。杳若冰壶之内。盈庭花木。依然瑶镜之中。故得绣户增光。绮堂生白。睹悬虱之旧所。疑素蟾之新魄。碧鸡毛羽。微微而雾縠旁笼。玉女容华。隐隐而银河中隔。几误梁燕。遥分隙驹。比曲棂而顿别。想圭窦以终殊。迥以视之。虽皎洁兮斯在。远而望也。则依微而若无。由是蝇泊如悬。虫飞无碍。光寒而珠烛相连。影动而琼英俯对。不羡石崇之馆。树列珊瑚。岂惭韩嫣之家。床施玳瑁。如是价重琐闼。名珍绮疏。彻纱帷而晃朗。连角簟而清虚。倘徵其形。王母之宫可匹。若语其巧。大秦之璧焉如。然而国以奢亡。位由侈失。帝辛为象箸于前代。令尹惜玉缨于往日。其人可数。其类非一。何用崇瑰宝兮极精奇。置斯窗于宫室。
仪礼识误自序 南宋 · 张淳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七七、光绪《永嘉县志》卷二五
《仪礼》,未知孰作,或曰周公作之也。孔子、孟子有学《礼》之言,《礼记》有读《礼》之文,当是时固已有简牍之传矣,决非秦汉间笔也。其制度必出于圣人,若曰周公作之,则非淳之所知也。汉时言经则离《记》,言《记》则离经。今《记》附经之后者,又谁也?出于孔氏之宅壁者曰《礼》、《记》,河间献王之得先秦古书者曰《礼》、《记》。夫《礼》者,今之《仪礼》,《记》者,今《仪礼》之记,时未有「仪礼」之名也。岂汉后学者睹十七篇中有仪有礼,遂合而名之欤?秦暴焚书,礼之见于汉者犹有古经五十六卷,经七十篇,记百三十一篇,汉之君臣特不好不尚而已。至宣、成世,大小戴、刘向所录,止十七篇,十盖逸其七八。孰谓不好不尚之祸,乃甚于秦之焚之也。鲁人高堂生传《士礼》十七篇,其篇数与今《仪礼》同。陆德明、贾公彦皆以为今《仪礼》。考之《西汉·艺文志》,高堂生之《礼》,后仓最明,仓以传大小戴。古经者出鲁淹中,多天子、诸侯、卿、大夫制,愈于仓等推《士礼》以致天子。夫如是,则高堂生所传特《士礼》尔。今《仪礼》中所谓《士礼》,有冠、昏、相见、丧、既夕、虞、特牲馈食七篇,他皆天子、诸侯、卿、大夫礼,必非高堂生所传者,不知贾、陆二子何据而云尔。汉数六经,《礼》、《乐》与焉,厥后乐书亡矣,有《仪礼》在,亦复不取。《周礼》古矣,然圣人设官分职之书也,至其所用以长治者,岂能舍《仪礼》。《礼记》古矣,然皆释《仪礼》之义,若祭义、冠义、婚义、乡饮酒义、射义、燕义、聘义是也,岂得而先《仪礼》。班固之论曰:「六经之道同归,礼乐之用为急」。固之言必有得于先生长者之绪馀,而非臆度也。古者圣王重礼,以之修身,以之齐家,以之治国,以之平天下,以之丰财裕民,以之强兵禦侮。厥后狃于淫靡骄倨苟且之习,不惟缓其所急,亦既废之。成德致治之具废,而望学士大夫有日可见之行如三代,国之安富尊荣如三代,所以难也。郑康成收拾于大小戴及刘向《别录》中,参以今古之文,定为之注,其书已不纯古矣。陆德明因刘、范二家之音作为《释文》,刘之本如以「时」为「时」,以「糟」为「𦵩」,以「洗」为「淬」,以「缰」为「繣」,以「御」为「衙」,与德明本异矣。德明之本尚非刘本,其可谓纯郑乎?至贾公彦所据作疏之本,又德明所谓「亦作」、「又作」、「或作」之本也。公彦论《乡饮酒》「执觯兴,洗,北面」之句云:「俗本有盥字」。然则今之本,又公彦所谓俗本也。此书之传,如是而已。岁久而文益讹,既讹而莫之订,礼之又失,其谁尤乎!乾道七年春,今两浙转运判官、直秘阁曾公来守是邦,承荐歉之馀,究心于理,务广上恩,其效绩之著,至于风雨时,疠疫息。越明年夏,欲植教本,肇锓《仪礼》。孔子曰:「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待其人而后行」。公岂其人也!淳初与谢黔论学曰:《论语》曰:「子所雅言,诗书执礼」。又曰:「兴于诗,立于礼」。又曰:「学诗学礼,学其在是乎」。相与取《诗》、《礼》归而诵之。数年,黔皆终卷,且萃其说,淳敏不类,未能半也。而成岁之漂,黔不克免,淳怆孤陋,其学旋废。顷撄私丧,阅丧、祭之礼,以省所忘,愦愦莫能再读。公以淳尝识此书也,命之校之。淳亦幸此书之且有善版也,遂拜不辞。此书初刊于周广顺之三年,复校于显德之六年,本朝因之,所谓监本者也。而后在京则有巾箱本,在杭则有细字本。渡江以来,严人取巾箱本刻之,虽咸有得失,视后来者为善,此皆淳之所见者也。淳首得严本,故以为据,参以群本,不足,则质之《疏》,质之《释文》;《疏》、《释文》又不足,则阙之,盖不敢以謏见断古经也。监本者天下后世之所祖,巾箱者严本之所祖,故其有误则亦辨之,馀则采其所长而已。既毕,裒其所校之字,次为二卷,以《释文误字》为一卷,附其后,总三卷,题曰《仪礼识误》。岂独以识《仪礼》之误,亦以自识其误也。
按:《仪礼识误》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论新礼表 南朝宋 · 傅隆
出处:全宋文卷二十七
臣以下愚,不涉师训,孤陋闾阎,面墙靡识,谬蒙询逮,愧惧流汗。原夫礼者三千之本,人伦之至道。故用之家国,君臣以之尊,父子以之亲。用之婚冠,少长以之仁爱,夫妻以之义顺。用之乡人,友朋以之三益,宾主以之敬让。所谓极乎天,播乎地,穷高远,测深厚,莫尚于礼也。其乐之五声,《易》之八象,《诗》之《风》《雅》,《书》之《典》《诰》,《春秋》之微婉劝惩,无不本乎礼而后立也。其源远,其流广,其体大,其义精,非夫睿哲大贤,孰能明乎此哉。况遭暴秦焚亡,百不存一。汉兴,始征召故老,搜集残文,其体例纰缪,首尾脱落,难可详论。幸高堂生颇识旧义,诸儒各为章句之说,既明不独达,所见不同,或师资相传,共枝别干。故闻人、二戴,俱事后苍,俄巳分异,卢植、郑玄,偕学马融,人各名家。又后之学者,未逮曩时,而问难星繁,充斥兼两,摛文列锦,焕烂可观,然而五服之本或差,哀敬之制舛杂,国典未一于四海,家法参驳于缙绅,诚宜考详远虑,以定皇代之盛礼者也。伏惟陛下钦明玄圣,同规唐虞,畴咨四岳,兴言《三礼》,而伯夷未登,微臣窃位,所以大惧负乘,形神交恶者,无忘夙夜矣。而复猥充博采之数,与闻爰发之求,实无以仰酬圣旨万分之一。不敢废嘿,谨率管穴所见五十二事上呈。蚩鄙茫浪,伏用竦赧(《宋书·傅隆传》,元嘉十四年,太祖以新撰《礼论》付隆使下意,隆上表。)。
姚饶州墓志铭 南宋 · 程珌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九五、《洺水集》卷一四
君讳元哲,字叔愚。其先吴兴人,后徙明,今为庆元府。高伯祖希,始以儒学奋;高祖容州户曹阜,实后之。曾祖孚,左奉议郎,璧水擢第;妣孺人史氏。祖孝全,朝散大夫,赠通议大夫;妣硕人杨氏。父颖,对策孝皇,胪唱第一;妣太硕人王氏。君生二岁而孤,随母育外氏。外之祖即左丞相鲁国王公淮也。校书泽不及,朝之士与校书同年者以君志尚卓绝,词学茂异,乃合言于朝,特延赏其主福州连江簿。胪分户赋,井井不紊,省视抄目,虽夥靡遗。秩满,敕授剂局,纤悉药物,用广惠民之意。今丞相深嘉其才,陶冶曲至。傅公伯成以著述科荐,谓其刻志问学,思欲以文章议论著,为文有法度,急于营养,虽就延赏,其学与文方进不已,奖而成之,必有可观。贰卿一时鸿宿,不轻予可,乃期许若是,然则可知已。秩满,敕授激赏酒官,凡秫稻曲糵水泉陶器,靡细不密。于是酒最京师。改选为萧山。邑素土瘠,且岁患潮汐,君焦思尽瘁,卒使公私俱立。宝庆乙酉,龙輴东涉,君主县之宿顿,为责尤重,乃殚力毕心,涂潦不避,迄事无阙。邑序久圮,亟加修缮,宣圣从祀之象咸新之。且申固江岸,使水不得齧。砥石筑路馀百里,行不病涉。人德之,相与祠诸学。治状浸白,表荐日盛。主管城南左厢事,左厢最延袤,五方稠杂,讼牒填塞,君早受夜决,事不踰宿,吏莫铢两欺。初,江漘舟如鳞,各占强宗,官不得使,君悉籍之,俾之番迭,无幸免,亦无苛役。佥谓柔不茹,刚不吐,君其几焉。岁丁亥,肇称禋祀,大而圜丘方泽,次而百司应给,昕莫骏奔,巨细肃然。厢事小间,则又辟廨门,新系室,作堂窿然,扁以「清风」。前后官此者困于渫冗,君独振之,咸谓中兴此官者。差监行在榷货务都茶场,君以邦计所司,出纳宜谨,率未昕趋治,迨晡方退。甫再考,朝廷以君履践深,治行著,差知饶州。居亡何,属微疾逝,惟以不克终养为大恨。年四十有九,位不究才,年不称寿,天也。平居书不离目,签帙满屋。漕贡凡三,至己丑榜始收一第。校书冠多士,止校中秘。人谓钟在君矣,乃又若是,何邪?娶王氏,封安人,鲁国王公之孙女也。子垕,易名汝翼,世其业。女二:长适承务郎程若愚,次未行。其子以绍定三年十月二十六日,葬君鄞县阳堂乡福泉山。垕单孑,顾能间关水陆,护其柩抵先阡之近,择竁莳松,事物不茍,行道之人哀而孝之。千里书来,属志其墓,予与有连,且知君旧矣,可辞乎?铭曰:
儒为醇,吏为良,谓其行,藏乃方。然则才矣必位以行之,位矣必年以久之,然后可及民物,此天人之势合也。畴昔之士,率多相违。人固可计,天不可期。有子志学,尚其勉而。
游钟山之开善定林息心宴坐引笔赋诗 陈朝 · 释洪偃
押微韵
杖策步前岭,褰裳出外扉。
轻萝转蒙密,幽径复纡威。
树高枝影细,山尽鸟声稀。
石苔时滑屣,虫网乍粘衣。
涧傍紫芝晔,岩上白云霏。
松子排烟去,堂生寂不归。
穷谷无还往,攀桂独依依(○续高僧传本传。《诗纪》百七。)。
和柳子玉喜雪次韵仍呈述古 北宋 · 苏轼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诗翁爱酒常如渴,瓶尽欲沽囊已竭。
灯青火冷不成眠,一夜撚须吟喜雪。
诗成就我觅欢处,我穷正与君彷佛。
曷不走投陈孟公,有酒醉君仍饱德。
琼瑶欲尽天应惜,更遣清光续残月。
安得佳人擢素手,笑捧玉碗两奇绝。
艳歌一曲回阳春,坐使高堂生暖热。
献县怀古 清 · 邵晋涵
押词韵第十一部 出处:南江诗钞卷二
绵蕞本秦制,唐山多楚声。
礼乐不师古,群说徒纵横。
宗正好坟典,搜剔排榛艿。
俄然双璧合,烬火生光晶。
士礼十七篇,远瘉高堂生。
乐记述大义,啜哺存其精。
三代瑚琏器,不随秋落英。
竹简纵零落,横理犹庚庚。
儒者歌河海,渊源重传经。
谁脩儒林传,续载贤王名。
先代帝王及先圣先师议 初唐 · 长孙无忌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三十六
谨按礼记祭法云。圣王之制礼也。法施于人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禦大灾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又云。尧舜禹汤文武。皆有勋烈于人。及日月星辰。人所瞻仰。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准此。帝王合与日月同例。恒加祭飨。义在报功。爰及隋代。并遵斯典。其汉高祖祭法无文。但以前代迄今。多行秦汉故事。始皇无道。所以弃之。汉祖典章。法垂于后。自隋巳上。亦在祀例。伏惟大唐稽古垂化。网罗前典。唯此一祀。咸秩未申。今新礼及令。无祭先代帝王之文。今请聿遵故实。修附礼令。依旧三年一祭。仍以仲春之月。祭唐尧于平阳。以契配。祭虞舜于河东。以咎繇配。祭夏禹于安邑。以伯益配。祭殷汤于偃师。以伊尹配。祭周文王于酆。以太公配。祭周武王于镐。以周公召公配。祭高祖于长陵。以萧何配。又按新礼。孔子为先圣。颜回为先师。又准贞观二十一年诏。亦以孔子为先圣。更以左邱明等二十二人。与颜回俱配尼父于太学。并为先师。今据永徽令文。改用周公为先圣。遂黜孔子为先师。颜回邱明并为从祀。谨按礼记云。凡学。春官释奠于其先师。郑元注云。官谓诗书礼乐之官也。先师者。若汉礼有高堂生。乐有制氏。诗有毛公。书有伏生。可以为师者。又礼记云。始立学。释奠于先圣。郑元注云。若周公孔子也。据礼为定。昭然自别。圣则因天合德。师则偏善一经。汉魏巳来。取舍各异。颜回夫子。互作先师。宣父周公。迭为先圣。求其节文。递有得失。所以贞观之末。亲降纶言。依礼记之明文。酌康成之奥说。正夫子为先圣。加众儒为先师。永垂制于后昆。革往代之纰谬。而今新令不详制旨。辄事刊改。遂违明诏。但成王幼年。周公践极。制礼作乐。功比帝王。所以禹汤文武成王周公。为六君子。又说明王孝道。乃述周公严配。此即姬旦鸿业。合同王者祀之。儒官就享。实贬其功。仲尼生衰周之末。拯文丧之弊。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宏圣教于六经。阐儒风于千代。故孟轲称生灵巳来。一人而巳。自汉巳来。奕叶封侯。崇奉其圣。迄于今日。胡可降兹上哲。俯入先师。又且邱明之徒。见行其学。贬为从祀。亦无故事。今请改令从诏。于义为允。其周公仍依别礼。配享武王。谨议。
駮王元感丧服论 初唐 · 张柬之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七十五
夫三年之丧二十五月。不刊之典也。谨按春秋。鲁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乙巳。公薨。文公二年冬。公子遂如齐纳币。左传曰。礼也。杜预注云。僖公丧终此年十一月。纳币在十二月。士婚礼纳采纳徵。皆有元纁束帛。诸侯则谓之纳币。盖公为太子。已行婚礼。故传称礼也。公羊传曰。纳币不书。此何以书。讥丧娶在三年之内。何以讥。三年之内不图婚。何休注云。僖公以十二月薨。至此冬未满二十五月。纳采问名纳吉。皆在三年之内。故讥。何休以公十二月薨。至此冬十二月。才二十四月。非二十五月。是未满三年而图婚也。按经书十二月乙巳公薨。杜以长历推乙巳是十一月十二日。非十二月。经书十二月。是经误。文公元年四月。葬我君僖公。传曰。缓也。诸侯五月而葬。若是十二月薨。即是五月。不得言缓。明知是十一月薨。故注僖公丧终此年。至十二月而满二十五月。故邱明传曰礼也。据此推步。杜之考校。岂公羊之所能逮。况邱明亲受经于仲尼乎。且二传何杜所争。惟争一月。不争一年。其二十五月除丧。由来无别。此则春秋三年之丧二十五月之明验也。尚书伊训云。成汤既殁。太甲元年。惟元祀十有二月。伊尹祀于先王。奉嗣王祗见厥祖。孔安国注云。汤以元年十一月崩。据此则二年十一月小祥。三年十一月大祥。故太甲篇中云。惟元祀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归于亳。是十一月大祥讫。十二月朔日。加王冕服。服吉而归亳也。是孔言汤元年十一月之明验。顾命云。四月哉生魄。王不怿。是四月十六日也。翌日乙丑。王崩。是十七日也。丁卯命作册度。是十九日也。越七日癸酉。伯相命士须材。是四月二十五日也。则成王崩至康王麻冕黼裳。中间有十月。康王方始见庙。则知汤崩在十一月。淹停至殓讫。方始十二月祗见其祖。顾命见庙。记诸侯出庙门俟。伊训云。祗见厥祖。侯甸偫后咸在。则崩及见庙。殷周之礼并同。此周因于殷礼。损益可知也。不得元年以前。别有一年。此尚书三年之丧二十五月之明验也。礼记三年问云。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哀痛未尽。思慕未忘。然而服以是断之者。岂不送死有已。复生有节。又丧服四制云。变而从宜。故大祥鼓素琴。告人以终。又閒传云。期而小祥。食菜果。又期而大祥。有醯酱。中月而禫。食酒肉。又丧服小记云。再期之丧。三年也。期之丧。二年也。九月七月之丧。三时也。五月之丧。二时也。三月之丧。一时也。此礼记三年之丧二十五月之明验也。仪礼士虞礼云。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此礼周公所制。则仪礼三年之丧二十五月之明验也。此四验者。并礼经正文。或周公所制。或仲尼所述。吾子岂得以礼记戴圣所修。辄欲排毁。汉初高堂生溥礼既未周备。宣帝时少傅后仓。因淹中孔壁所得五十六篇。著曲台记以授弟子戴德戴圣庆傅三人。合以正经及孙卿所述。并相符会。列于学宫。年代已久。今无端搆造异论。既无依据。深可叹息。其二十五月先儒考校。惟郑康成注仪礼中月而禫。以中月间一月。自死至禫凡二十七月。又解禫云。禫言澹澹然平安之意。今皆二十七月复常。从郑仪也。踰月入禫。禫既复常。则二十五月为免丧矣。二十五月二十七月其议本同。窃以子之于父母丧也。有终身之痛。创巨者日久。痛深者愈迟。岂徒岁月而已乎。故练而慨然者。盖悲慕之怀未尽。而擗踊之情已歇。祥而廓然者。盖哀伤之痛已除。而孤藐之念更起。此皆情之所致。岂外饰哉。故记曰。三年之丧。义同过隙。先王立其中制。以成文理。是以祥则缟带素纰。禫则无所不佩。今我子将徇情弃礼。实为乖僻。夫去缞麻之服。袭锦縠之衣。行道之人。皆不忍也。直为节之以礼。无可奈何。故由也不能过制为姊服。鲤也不得过期哭其母。夫岂不怀。惧名教逼已也。至若孔郑何杜之徒。并命代挺生。模范来裔。宫墙积仞。未易可窥。但钻仰不休。必当渐入胜境。讵劳终年矻矻。虚肆莠言。所有掎擿先儒。愿且以时消息。
安溪县试诸生策问(二)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四、《复斋集》卷七
礼者,天地之大经,人道之大本,三才之所由以立者也。盖自天高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固以行乎其间。古先圣王特因天地自然之理,以开人文垂世法,使天下相与从事乎其间,亹亹焉而不倦者也。而后之论者反以为强世,何也?吾夫子之告门人曰「立于礼」,至于他日,所以语其子者,亦曰「不学礼,无以立」,则夫人之所以为人者,舍礼固无以自立矣。圣人之视礼如此其急也,而世之人固有终其身不知礼为何物,而亦足以并生于天壤间者,何也?先王盛时,大而人伦之序否、名位之等,小而揖逊登降之容、周旋裼袭之节,事为之制,物为之则,然后足以维持国家,经理世故。而后世典章法度荡然扫地,亦能以维持天下而不至于大坏者,又何也?然则礼固可置诸无用之地乎?秦人灭学,礼经尽投诸煨烬。汉兴,收拾遗文,所谓典礼者,不过遗文之职掌,而三代圣人所以经纪三纲五常,品节朝会聘享者,初不在。是所谓《礼记》者,乃诸儒习传记之文,所以失礼之大义,而非礼之正经。独高堂生所传十七篇,乃礼之正,然其所存者,不过士礼耳,而公卿大夫、天子王朝之礼皆无传焉。朝延欲举一祀,建一宗庙,草朝会之仪,议封禅之制,则甲可乙否,彼是此非,名为聚讼,迄无定论。国朝承五代废缺之馀,稽古礼文,事固多缺略,自建隆至庆历,未有能举祀神之礼者,况其他乎。南渡之后,庶事草创,无复旧章,虽朝廷博士、老师宿儒亦莫有知其原者,每一举事,则惟有司乐工之是听。而况山林之士,将欲秉先王之礼以脩其身齐其家,又何所据依乎?夫有德无位,有位无德,皆不敢制礼。方今明圣在上,贤俊满朝,则有其人矣。功成作乐,治定制礼,今边事宁息,年谷丰登,则有其时矣。伊欲酌古御今,上自天子,下至庶人,由冠昏丧祭以达于郊祀宗庙,立为定式,作宋一经,使天下日用而世守之,以大复于先王之旧,而一扫数千年之陋习,如之何而可?诸君博物洽文,古今典礼讲之熟矣,幸详著于篇,与夫先王所为不可废而后世废之,而无亏于事者,其故安在?有司愿为闻焉。
高景倩斋头啖矿玉荔支赋得汉人名诗 明 · 陈价夫
押庚韵 出处:古今图书集成
垂杨修竹下,歌钟会群英。
门杜众宾进,诪张飞兕觥。
扶疏广庭树,颗颗垂黄琼。
朱李固难并,况乃高堂生。
在谷永殷繁,出郭太纵横。
楚江乙萍实,何足扬雄名。
按:整理自《古今图书集成》荔枝部
重建祁门县儒学大成殿记(开禧元年闰八月) 南宋 · 林士谦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六四
郡县有学,何始乎?秦郡县天下,则既有之矣。《记》曰:「古之教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国之有学,犹郡之有县也。故董仲舒曰:立大学以教于国,设庠序以化于邑。然汉晋之史,独载范宁为馀杭令,兴崇学校,而他无见焉,则两汉而下,县固未有学也。盖实始于唐之武德,而遍于本朝庆历以来。学必有庙,以祀孔子,何所始乎?孔子未生则既有之矣。《记》曰:「凡学,春官释奠于其先师。凡始立学者,必释奠于其先圣先师」。郑康成释之曰:先圣则周公若孔子;先师则《礼》有高堂生,《乐》有制氏,《诗》有毛公,《书》有伏生可以为之。则自古为学,必有所尊,而非必孔子也。自高祖过鲁以太牢祀孔子,而两汉、晋、魏之君咸知尊之,至隋始命州学春秋释奠,而犹未有庙以祀之也,盖亦始于唐之武德而备于本朝庆历以来矣。窃尝考唐分上中下县,而置生员有差,博士、助教有人;庆历之诏,亦令本道使者选所属官以教授。则县有学,而士之所趋不至于斋宇虚寂而不之集也;学有庙,则士之所尊不至于榱栋倾折而不知顾也。而曩者三舍之法,自县选而贡之州,自州选而贡之京师,士犹知以县之学为重。自法以人废,而县之学空存矣。为令者欲有以教之而患无以养之,苟有以养之而未必思以教之,隶职其间,贤否无别,务学之士,相视怠散。呜呼,岂不上负圣朝稽古之意哉!祁门环县皆山,而水之东下,乃有闾门欲障而回之,钟奇孕秀,登进士科者前后相望,其可不知学校之重乎!县先有学,自张式始建于端拱之初。中更兵火,至陈宗翰再建于绍兴十有四年。又十年而刘邦翰重修之,又二十有七年而胡垣又增广之,亦略备矣。予以嘉泰二年朅来试邑,困于期会,朝暮营营,如前所云,固未遑更革而兴起也。独孔子之庙,敝陋已甚,惕然于中,方议改作。明年,邑士谢琎、余岩、汪师心、赵汝栊乃相与倡率以成余志。于是有献木者、助镪者、辍粟廪者、代徒庸者,尽撤其旧基而屋之,其穹广视旧咸有加焉。先是绘从祀于十哲后,学者无所瞻仰,至是列之四壁,俨然如杏坛之上、洙泗之旁。经始于四月丙辰,而告备于十月丁未。余偶幸落成焉,释菜已竟,揖诸生而告之曰:诸生勿□圣人之太高,勿求圣人之太远,□自比于当时升堂而问之者,又自比于当时侍坐而问其□者,则《论语》所以正心修身、事亲尊君、齐家治天下之道□□,□□而无疑,服膺而勿失矣。始胡垣增广之,□□□□□□□□□□□实董其事□□□□□□□开禧改元闰八月望日。
按:同治《祁门县志》卷一七,同治十二年刻本。
咏史(下) 高堂隆 宋末元初 · 陈普
七言绝句 押元韵
负土衣冠乱满园,不知曹德是轩辕。
土山白尽忠臣发,何似初来莫妄言(自注:高堂生忠臣贤士,而以黄龙损其志。明帝土木之役方兴,又惑于高堂生土德祖虞之说,益侈大自高。徙长安钟𥵂橐驼承露盘于洛阳,铸铜人列司马门,黄龙凤凰置内殿前,起土山、芳林园使公卿负土,树草木捕禽兽其中。乃复上书切谏,至死犹拳拳焉。忠则忠矣,毋乃涨其源而塞其流乎。曹操开基,孰与黄帝、虞舜,其父嵩为宦者曹腾养子,未知其姓,而高堂生列之五帝。吴蜀据天下之半,曹氏方草菅其民,而高堂生遽以帝王历数与之。皆不学之过也。)。
跋虞秦公(祺)所撰杜府君(与权)墓铭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六、《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六二
府君余之妻之高伯祖也,雅善虞秦公。其葬也,秦公为铭其墓,且亲为书,府君为人不问可知。后六十有六年,余守潼川,府君之曾孙仲□携以相示,因叹前辈讲学于利善之分、文行之序,率委曲致意,凡以淑州里而摄友朋,务在可传,不为苟作。今公之闻孙刚简率用是说,盖远有端绪云。
道州建濂溪书院记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三、《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四七
(上缺。)虽然,不可以他属也。某谢不敢。厥数年,复以请。某谓先生建图立书,为孔、孟氏兴绝学,凡在郡国皆当表而出之,矧舂陵乎?《记》曰「维岳降神,生甫及申」,此文、武之德也。夫以祖宗积累之盛,时数清明之感,山川风气之会,而后生贤焉,以为天下后世师,此岂惟数世之仁?侯之为是也,可谓知所先务矣,畴敢不诺?虽然,尝因是而有感焉。《记》曰:「凡学,春官释奠于其先师」。释者曰:「若《礼》有高堂生,《乐》有制氏,《诗》有毛公,《书》有伏生」。又曰:「凡释奠者,必有合也」。释者曰:「若周有周公,鲁有孔子,各自奠之,不合也」。至如祀先贤于西学,祭乐祖于瞽宗,传者亦谓各于所习之学祭先师所通之经。夫周公、孔子,非周、鲁之所得而专也,而经各立师,则周典安有是哉?古者民以君为师,仁鄙寿夭,君实司之,而臣则辅相人君以师保万民者也。自孔子以前,曰圣曰贤,有道有德,则未有不生都显位、没祭大烝者,此非诸生所得祠也。自君师之职不修,学校废,井牧坏,民散而无所系,于是始有师弟子群居以相讲授者。所谓各祭其先师,疑秦、汉以来始有之。而《诗》《书》《礼》《乐》各立师,不能以相通,则秦、汉以前为士者断不若是之隘也。此亦可见世变日降,君师之职下移而先王之道分裂矣。然而春秋、战国之乱,犹有圣贤为之师也,秦、汉以来,犹有专门之儒为之师也,故所在郡国尚存先师之号,奠祠于学焉。故记人识于《礼》,而传者又即其所闻见以明之。至魏、晋而降,极于五胡之乱,古制无存而师道益泯,于是以老庄求《易》,以谶纬明《礼》,以末师之说而疑圣言,以叔世之法而證往古,其剿掠一二,苟以哗众取宠,此固无以议为。而号曰通今博古,则皆弃其德性之知以习于见闻之陋。时师之见既未有以绝出传注,则袭卑踵陋,虽求如秦汉以来专门之师且不可得。夫然,故书自书,人自人,而学为空言。至我国朝之盛,先生奋自南服,超然独得,以上承孔、孟氏垂绝之绪。河南二程子神交心契,相与疏瀹阐明,而圣道复著。曰诚,曰仁,曰太极,曰性命,曰阴阳,曰鬼神,曰义利,纲条标列,分限晓然,学者始有所准的。于是知是身之贵果可以位天地、育万物,果可以为尧舜、为周公仲尼。而其求端用力,又不出乎闇室屋漏之隐,躬行日用之近,而非若异端之虚寂、百氏之支离也,相与翕然宗之。张、杨、游、吕、侯、谢、尹、张诸儒,口传面授,至近世朱、张、吕氏推而大之。盖自道湮民散,千有五六百年而后得所师承。呜呼,幸哉!使生于汉、魏、晋、唐,则不得是学矣。然而有甚不幸焉者,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之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之左右逢其原。盖惟诚求而实见,然后笃信而力行,行之而著,习矣而察,然后涣然怡然,有不能以自已者。今乃以先儒之讲析既精,后学之粹类滋广,苟有纤能小慧,则资之以饰口耳,假之以猎声利,而于我若无与然,极其为害,则反有甚于记览词章之溺志者。某之惧此有年矣,故因侯之筑室以馆诸生也,发是义以告之。呜呼!山峙溪流,风光月霁,水华之净植,庭草之茂芜,先生之精神气貌、论议风指,言言其如在也。吾䣊盍相与诵其诗,读其书,为其人,以思之如生乎时,立乎其位,敬共以事之,则将有世之相后而若合符节者。《诗》曰「如璋如圭,如取如携」,诸生尚懋敬之,以毋忘侯德。
处州孔子庙碑 中唐 · 韩愈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六十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宜春市
自天子至郡邑守长。通得祀而遍天下者。唯社稷与孔子焉(一作为)。然而社祭土。稷祭谷。句龙与弃。乃其佐享。非其专主。又其位所不屋而坛。岂如孔子用王者礼。巍然当座。以门人为配。自天子而下。北面跪祭。进退诚敬。礼如亲弟子者。句龙弃以功。孔子以德。固自有次第哉。自古多有以功德得其位者。不得常祀。句龙弃孔子皆不得位。而得常祀。然其祀事皆不如孔子之盛。所谓生人以来。未有如孔子者。其贤过于尧舜远者。此其效欤。郡邑皆有孔子庙。或不能修事。虽设博士弟子。或役于有司。名存实亡。失其所业。独处州刺史邺侯李繁至官。能以为先。既新作孔子庙。又令工改为颜子至子夏十人像。其馀六十二子。及后大儒公羊高左邱明孟轲荀况伏生毛公韩生董生高堂生扬雄郑元等数十人。皆图之壁。选博士弟子必皆其人。又为置讲堂。教之行礼。肄习其中。置本钱廪米。令可继处以守。庙成。躬率吏及博士弟子。入学行释菜礼。耆老叹嗟。其子弟皆兴于学。邺侯尚文。其于古记无不贯达。故其为政知所先后。可歌也已。乃作诗曰。惟此庙学。邺侯所作。厥初庳下。神不以宇。先师所处。亦窘寒暑。乃新斯宫。神降其献。讲读有常。不诫用劝。揭揭元哲。有师之尊。偫圣严严。大法以存。像图孔肖。咸在斯堂。以瞻以仪。俾不或忘。后之君子。无废成美。琢词碑石。以赞攸始。